小说一见钟情之后by天良永动机全文阅读

编辑:东坡文学网 发表时间:2022-05-10 17:40
一见钟情之后
天良永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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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钟情之后》 小说介绍

一见钟情之后(林生柏叶榆) 小说,文笔细腻优美,情节生动有趣,题材特别新颖,很好看的一篇佳作,作者天良永动机对人物心理描写的非常好,小编为您带来一见钟情之后大结局很值得一看哟。 林生柏放下电话,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白山茶花、烛光和红酒牛排,顿觉厌倦。已经十一点了,叶榆还没回来。恰好家里出事让林生柏没了周年庆的心思,他站起身,给山茶花撒了些水,将窗子关好,拿起手机拨通另一个号码:“你

《一见钟情之后》免费试读

林生柏放下电话,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白山茶花、烛光和红酒牛排,顿觉厌倦。

已经十一点了,叶榆还没回来。

恰好家里出事让林生柏没了周年庆的心思,他站起身,给山茶花撒了些水,将窗子关好,拿起手机拨通另一个号码:“你好,张律师吗?”

叶榆一脸疲惫的回到公司,才发觉已经过了周年纪念日的那天,他忙得昏天黑地,差点忘了家里的人,他拿起手机贴在侧脸,漫长的等待声,电话没通。

叶榆知道林生柏对他一见钟情,他不知道向来淡漠的世家公子看上他什么,那人眉梢冷清,气质萧疏,像一棵柏树,即使追求他时百般纠缠,他依旧看不清这人的心思。

林家是政界大族,手腕通天,行事低调,若不是林生柏刻意引导,叶榆并不知道林家有这么大的能力。刚好叶榆那阵子处于创业期,需要疏通人脉关系,半推半就的和林生柏领了结婚证。

双方各取所需,叶榆自认问心无愧。

婚后林生柏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体贴周到,温柔以待,叶榆工作繁忙,很少回家,也很少顾及林生柏的感受。有的时候,像今天这样,完全忘记了周年纪念日,林生柏脾性清淡,不怎么计较这些事情,叶榆被他惯得提不起愧疚。

“离婚?”张辉是林生柏的律师,也是林生柏的好友,他惊讶的说,“生柏,你怎么想的?”

“林家败落,我给不了叶榆更多的便利。”林生柏说,他坐在床上,一条腿屈起,“而且我厌了。”

“后面才是重点吧?”张辉叹气,“你当初为了他闹得世人皆知,仅仅三年你就要离婚,岂不是让之前那些事情沦为笑料?”

“笑就笑吧,林家管不着我。”林生柏无所谓地说,“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好好好,祖宗。”张辉服了他,说,“你明天来所里拿离婚协议。”

“嗯,谢谢你。”林生柏说。

“缺钱吗,我打点给你。”张辉问。

林生柏轻笑,张律师一副老妈子脾气,比谁都操心,他回答:“我名下七八套房四五辆车,怎么会缺钱。”

“那就行,挂了。”张辉说。

林生柏端起杯子:“撂吧。”喝了一口白水,他拿着计算器盘算自己未来的路。

叶榆到家的时候,已然傍晚。

林生柏坐在书房里,手执画笔,细细描绘白山茶的花瓣,黝黑的眸子泛着冷淡的光,手下的动作温柔缱绻,仿若白山茶是他多年未见的情人。

叶榆敲了敲书房的门,他打算来说一声抱歉。

“进。”林生柏说。

叶榆推开门,说:“对不起,昨天太忙,没回来陪你。”他的语气轻飘飘的,没有过分愧疚的意味,他觉得林生柏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嗯。”林生柏的目光没有从山茶花上移开,他说,“协议在书桌上,签了吧。”

“什么协议?”叶榆走到书桌前,拿起薄薄的几张纸。

林生柏补充道:“一式三份,我已经签好了。”

离婚协议书,叶榆盯着纸张的抬头文字,又看了一遍,离婚协议书,没错,林生柏要跟他离婚。

胸中翻涌的情绪,叶榆暂时不想探究,他看看手中的纸张,又看看正在画画的林生柏,远处沾水的白山茶花,似乎自己是整个屋子里最愤怒的人:“林生柏,你什么意思?”

“林生柏,你什么意思?”

林生柏涮了涮画笔,在调色板上蘸了点别的颜色,平淡的说:“林家倒了,我给不了你别的东西,我是林家的嫡系,别牵连了你,我们好聚好散。”他的理由说得好听,眼尾的倦意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三年,消耗了他一见钟情时的所有耐性,他没有信心维持这段荒谬的婚姻,不如用剩下的日子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叶榆瞪着林生柏,在商界打拼多年,他以为他失去了愤怒的能力,实际上并没有,愤怒只是变少了,隐匿在心脏的深处,他变得沉稳成熟,深谋远虑,但这件事情,直接摧毁了他多年来筑造的城墙。

林生柏涂抹完最后一笔,画上的白山茶花,花瓣繁复,重重叠叠,犹有几滴露水落于其上,显出几分娇嫩。听不见叶榆的回应,林生柏转头看他:“签啊。”他催促道,“我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签完我就走。”

“去哪?”叶榆问。

“随便去哪。”林生柏说,他走到矮桌旁,拿起山茶花,轻轻地吻在花瓣处,像永别般深情,接着将山茶花塞进叶榆怀里,“它留给你。”

叶榆捏着离婚协议书,说:“我可以考虑几日吗?”

“考虑什么。”林生柏疑惑地看他,接着唇角微微勾起,是个礼貌性的微笑,“我不缺钱,你都留着吧。”

一切都像叶榆当初想的那样,各取所需。

林生柏厌了,抽身而去,叶榆呢?

叶榆疼得指尖颤抖,他快要拿不住笔,顶着林生柏的目光,叶榆不情愿地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林生柏拿走两份,留给叶榆一份,轻巧地说:“民政局一份,我留一份。”他的面庞一如三年前,眉梢冷清,气质萧疏,“抱歉给你造成困扰。”

叶榆心下微动,抓住林生柏的袖子:“别走。”像只可怜兮兮被抛弃的小狗,三年,林生柏用温柔磨了他三年,饶是冰山也能融成春水,叶榆却后知后觉。

“不要任性。”林生柏拂去叶榆的手,拖着两个行李箱走出家门。

“林生柏。”叶榆梗着喉咙,“林生柏!”

“怎么?”林生柏不想将好聚好散搞的如此难看,他停下脚步,站在门口。

“你混蛋!”叶榆指着他骂,几近而立的男人,声线透出脆弱的哭腔,“你踏出这个门,就再也别回来!”

林生柏挑眉,拎起箱子,走出去,关上门。

下楼离开。

林生柏名下一共五套房产,都在帝都,两套别墅三套平层,六辆车,价值在百万上下,他开走了一辆宝马七系,留下一辆玛莎拉蒂,剩下四辆托朋友转手卖掉,五套房产全部出租,为他攒足了资本。

开着宝马不方便长途跋涉,林生柏离开帝都,寻了个北方二线城市,盘了一套八十来平米的店面,装修风格简约温馨,门口有阳棚,里面有落地窗和露台。林生柏按照自己的想法,露台和阳棚摆上花卉植物,店内摆上书柜,外面卖花,里面卖书,落地窗后做成飘窗,铺设地毯,放置画架,花、书和画组合在一起,成为一间偏安一隅的艺术小店。

他不缺钱,懒得去研究什么利润率客单量,图个开心就好。

林生柏脾气好静,话少,不善于招呼客人,他雇了个活泼的女大学生替他守着阳棚卖花收钱,自己坐在落地窗前画画。

日子过得潇洒又自在。

田甜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学的艺术设计,走遍全城找一本旧书的时候误入了林生柏的店。

小店叫“山海”,田甜喃喃道:“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她走进小店,在书柜的角落里找到了极其稀罕的旧书,她问:“老板,这本多少钱?”

林生柏瞥她一眼,说:“不卖。”

田甜嘟哝:“不卖你摆在书架上干嘛。”

“好看。”林生柏说。

这可把田甜气够呛,怎么有店主这么做生意的,她又实在想要,不由得软下语气:“我可以拍下来吗?”

林生柏说:“随意。”

田甜自此对这家店上了心,好在小店离学校不远,她偶尔过来看书,门口摆着花卉,店主窝在飘窗上画画,安静惬意。

在林生柏贴上招聘启事的时候,田甜直接撕下来对林生柏说:“我来。”

“钱不多。”林生柏说,“一天一百。”

“够了。”不给钱田甜照样来,这儿对书虫来说简直是天堂,各种绝版书英文原版书,加一个懒散的店主,傻子才会犹豫。

林生柏上下打量她一番,说:“行,明天开始算工资。”

山海的生意平平淡淡,一天里花卉售卖的高峰,是林生柏出来透透气的时候,他长得俊,气质疏淡,举手投足有一种世家大族的贵气,站在娇艳的花丛中,比花朵更胜三分。

有一日田甜问:“我们为什么不进白山茶花?”

“不进。”林生柏说,“我不喜欢。”

“哦。”田甜习惯了林生柏莫名其妙的毛病,她将修剪下来的花叶捆在一起扔掉。

花店里多了一只猫,是田甜冒着暴雨捡回来的,林生柏将脏兮兮的猫咪洗干净,竟然是只鸳鸯眼的短毛白猫。

白猫很黏林生柏,两只眼睛一黄一蓝,上午它在花丛中巡视,下午林生柏抱着它坐在小马扎上打瞌睡。

卖花的生意因为猫的缘故好了很多。

自从林生柏走后,叶榆过得并不好。

他不想回家,那个空荡荡的房子根本不能称之为家。

他更努力的工作,快要把自己逼成工作狂魔。奈何事情再多,也经不住这样不要命的处理方式,叶榆的秘书担忧地说:“叶总,您都一个月没休息了,歇歇吧。”

叶榆不是不想歇,高浓度的咖啡和茶弄得他大脑嗡嗡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生疼,只是他一闭上眼,全是林生柏的声音。

“离婚吧。”

“好聚好散。”

“我走了。”

还有林生柏拖着箱子离开的背影。

林生柏留给他的白山茶花早已枯萎,他倔强的将枯萎的花插在玻璃花瓶中,娇柔的白色花瓣染上黄褐色的斑点,进而扩大,干枯,死亡。林生柏喜欢山茶花,所有的节日,情人节、生日、过年、周年纪念日,家里一簇一簇的白山茶花点缀在各个角落,纯净的,盛放的,一如林生柏眼中的爱意。

林生柏爱他,藏在言行中,用含蓄而温和的方式表现出来,记得他的口味,他的喜好,帮助他解决商场上的困难,破除困境。他随手挑的婚戒,林生柏视如珍宝,如今,暗沉的婚戒在床头柜上放着,林生柏将他生生撕裂出自己的生活。

林生柏像破茧的蝶,留下血肉模糊的叶榆,惶惶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白猫叫妙妙,林生柏时常画它,猫生性调皮,不肯老老实实的坐着,林生柏干脆买了一个单反,专门拍妙妙。

于是山海里,不仅卖花,卖书,卖画,还卖妙妙的照片。

花店里的常客是一位白领女性,有时候穿着飘逸的长裙,有时候穿着干练的长裤,傍晚过来,买一支玫瑰,送给林生柏。

“你点缀了我的生活。”白领女性说,“这是感谢。”

“林生柏。”林生柏伸出一只手。

白领女性握上:“许韵。”

大雨磅礴,许韵站在阳棚下躲雨。

林生柏找了一把雨伞递给她:“借你的。”

“谢谢。”许韵笑得落落大方,接过伞,她抽了一支玫瑰递给林生柏,“今天的感谢。”

林生柏捏着玫瑰枝,微笑着说:“朋友之间无须说感谢。”

“朋友。”许韵念了一下这个词,凑过来给林生柏一个克制的拥抱,“明天见。”

“明天见。”林生柏后退半步,看着优雅的职场女性撑着伞走进雨里。

“订机票,去安南市。”叶榆说。

“好的。”秘书应道,她查了一下行程单,问,“叶总,您没有去安南市的安排啊?”

“现在有了。”叶榆说,他夜夜失眠,精神不好,躺在房间里,满脑子都是以往的细节。林生柏看上去淡漠,其实是个细心的人,他喜欢在角落处放上一些小点缀,让叶榆感到惊喜,门口的风铃,窗沿的文竹,书桌上的多肉盆栽,杯沿趴着的熊猫摆件,一桩一件,全是林生柏的心意。

林生柏知道叶榆不喜亲近,三年来除了亲吻没做过别的,克制的讨好,小心的触碰,林生柏宝贝他,像龙对宝藏,他明明可以不顾叶榆意愿的强横对待,但他选择了细水长流。

林生柏想让这段一见钟情的感情走下去。

他失败了。

叶榆把脸埋在手掌心,将自己缩在办公椅上,小声的呜咽,胸口比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还要疼,他快要被林生柏留给他的记忆淹没窒息。

许韵来得更勤了,双休日她来店里坐着,看林生柏画画,帮田甜修枝插花。

田甜悄悄地问许韵:“你是不是看上林哥了啊?”

许韵点头:“不然我送他玫瑰干嘛。”

“可是……”田甜犹豫半晌,说,“林哥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许韵说,“我只是争取一下,成年人,哪能得不到就要死要活的。”

“我支持你。”田甜竖了一下大拇指。

“妙妙!”许韵抬高声音,“别碰那个!”

“咣当。”

大白猫把玻璃杯推到了地上,碎了一地玻璃渣子。

“喵呜……”白猫无辜地跑进林生柏怀里,讨好地舔他的手。

林生柏捏捏大白猫的耳朵,无奈的叹气。

叶榆来到安南市,他忙了一个月,基本把接下来一周的工作清完,除了突发事件,他不需要待在公司。

“叶总,您想去哪里?”助理问,秘书是女性,不方便住在一起,叶榆这次来带的是男助理。

叶榆站在机场里,格外茫然,他知道林生柏在安南市,但不知道林生柏的具体位置,也不知道他目前在做什么。

“我找林生柏。”叶榆说,他拿起手机打电话,“祁伟,帮我找个人。”

林生柏坐在飘窗上,翻一本画册,他四肢修长,眉眼俊逸,气质淡泊,像一棵青翠的松柏,如诗如画。

田甜捂住妙妙的脑袋不让它咬薰衣草,许韵提着一兜雪糕走进山海,递给田甜一支巧克力的:“尝尝。”

“谢谢许姐。”田甜接过雪糕,把妙妙团吧团吧捂在怀里免得它乱跑祸祸花草。

许韵挑了一支绿豆雪糕递给林生柏:“你喜欢吃甜的吗?”

“一般吧。”林生柏咬了一口雪糕,绿豆味的,冰凉清爽。

“晚上请你吃饭。”许韵试探的问。

林生柏笑弯了眼睛,摇摇头说:“我刚离婚。”

叶榆坐在一家小咖啡厅里,正对面是山海,阳棚下郁金香、桔梗、玫瑰、紫丁香、茉莉花应有尽有,他仔细的看了一圈,没有山茶花。

他又看了一遍,确实没有山茶花。

叶榆焦躁地搅了搅咖啡,他将木质的搅拌棒捏的很紧,骨节泛起青白,他站起身,走出咖啡厅,站定在阳棚下。

拾掇鲜花的田甜抬起头:“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

“你们老板,是叫林生柏吗?”叶榆问。

田甜点头:“是的,您认识我们老板?”

“我想买一束山茶花,白色的。”叶榆说,他死死地盯着田甜,眼神凶狠又绝望。

田甜被他吓了一跳,摇摇头说:“对不起,先生,我们店没有白山茶花。”

“为什么?”叶榆问。

“因为……”田甜顿了一下,决定实诚地说出原因,“我们老板不喜欢白山茶花。”

林生柏不喜欢白山茶花?

叶榆怔怔地站在原地,怎么会呢?

三年里无时无刻不能看到的白色花朵,林生柏珍惜的为每一朵花洒上水滴,精心保养,直到花朵凋谢,再换新枝。终有一日,没有人换上新的山茶花,留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他揉揉眼睛,蹲坐在小马扎上,把自己蜷成一团。

林生柏放下电话,他刚刚与以前的好友钟声了解林家目前的情况。

林家是政界大族,祖上是开国元勋,林生柏是根正苗红的红四代。林家不少人选择了从政,当家人林生柏的爷爷林国强进了常委,林生柏是嫡系,也是林家唯一一个没有从政的嫡系子弟,他选择了和叶榆结婚,叶榆是商人,商政不联结,林生柏当年为了和叶榆结婚,把林家闹得翻天覆地,终被林家扫地出门。

好在林生柏的朋友们情深意重,或多或少帮过林生柏。

虽然林家表面上与林生柏水火不容,暗地里还是帮了叶榆的公司很多忙。

因站队错误而没落,林家行事风格更加低调,损失了一些羽翼,但好歹保住了核心力量,林老爷子活着一天,林家就有一天翻盘的机会。

只是林家没想到,当年声势浩大要跟叶榆结婚的林生柏,悄无声息的离婚出走帝都。

这可把林国强心疼坏了。

自己的孙子自己知道,林家人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不妨碍他们旁敲侧击的打听,见林生柏过得不错,林国强松了口气。

现在形势严峻,林家人按兵不动,林生柏在不起眼的安南市,应该不会遇上什么刁难。

钟声劝他:“你要不要回林宅看看老爷子?”

“不了。”林生柏说,“我想要歇歇。”

钟声知道他刚离婚,不敢刺激他,安抚道:“别担心,林家坚实着呢。”

“嗯,好。”林生柏坐在飘窗上,看窗外来来去去的人群,“谢谢你。”

“我们哥几个好久没见了,改天我们去安南市看你。”钟声说,“阳子说想和你拼酒。”

“行。”林生柏弯弯眼睛,“我等着你们。”

“老板。”田甜慌张地走进来,手指着门口,对他说,“有位先生在门口哭了。”

“为什么?”林生柏把手机放进口袋,站起身,跟着田甜走出去。

“不知道啊。”田甜一脸茫然。

走到阳棚下,林生柏眯起眼睛,看着蜷在马扎上缩成一团的人影:“你来干什么?”

叶榆听见脚步声,低着头擦掉眼泪,大白猫坐在他身旁,一只爪子搭在他膝盖上,轻轻的叫:“喵呜——”

我想你了。

叶榆想。

想得骨头都疼。

他和林生柏结婚后,同睡一床,他不习惯和别人分享床铺,林生柏总是等他睡着了再躺上来,又在他快醒之前离开。一直这样三个月,叶榆才能在林生柏身边睡着。林生柏喜欢睡前喝一杯巧克力牛奶,他煮牛奶时给叶榆煮一杯,叶榆不喝,他便不强求。林生柏喝完巧克力奶躺在床上时,清淡的甜奶香环绕四周,凝成巧克力味甜苦的梦境。

叶榆想着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林生柏有很多小而不自知的习惯,欣喜的时候眼中的光,疑惑地时候上挑的眉梢,失落的时候轻微的叹气声,刻在他脑子里,时时回想。

“你来干什么?”

梦境映射到现实的声音,让叶榆瑟缩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斜靠在门框上的林生柏,吞吞吐吐地说:“我想买白色的山茶花。”

和林生柏结婚的时候,叶榆没想到林生柏需要牺牲仕途,他知道林家家大业大,林生柏吃喝不愁,是个地地道道的公子哥儿。这人抿着唇角,问他结婚吗,他答应后,林生柏消失了一周,回来时手上拿着户口本,眉眼温柔:“我们结婚吧。”

结婚那天是林生柏最高兴的一天,叶榆任他忙前忙后,将白山茶花摆满窗台,细心的装饰他们的家,晚上同床的时候,叶榆拒绝了他:“我还不适应。”

林生柏虽然失落,但没有强迫他,搬着被子去了书房睡。

或许从那一刻,林生柏就已经开始对他失望了。

一失望,就是三年。

叶榆再没有见过林生柏像结婚那天那样欢欣的样子,这人淡然的包容他的疏忽,平静的签下离婚协议书,退出他的生活。

林生柏认输了,他将喜爱断然割开,他再也不喜欢白山茶花,也不喜欢叶榆。

“你去别家找找吧,我这里不卖。”林生柏说,转身走回店内。

许韵拿着一支铃兰走进店里,塞给林生柏:“我不知道铃兰的花语,但是它很配你。”

“谢谢。”林生柏将铃兰插//进笔筒,“很漂亮。”

许韵说:“我知道你刚离婚,但是我想要争取一下。”她抓住林生柏的手臂,“晚上一起吃个饭?”

林生柏看着门口的叶榆,礼貌的回绝了许韵的邀请:“我想我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许韵有点失落,她退后半步,说:“很抱歉我给你造成了困扰。”

“没有的。”林生柏认真的说,“谢谢你喜欢我。”

许韵喜欢林生柏淡泊的样子,掺杂着温柔和煦,像一棵松柏,直待凌云霄。

叶榆想买白色的山茶花,他去别的花店买了三支,走进山海小店。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可林生柏,是什么让你放弃了踏平山海呢?是我吗?

叶榆攥紧了花枝,走到飘窗旁,把山茶花别在画板上。林生柏坐在飘窗上看着他的动作,没吭声。

“阿柏。”叶榆说,“我想要你回来。”

林生柏轻笑一声,妙妙跳进他怀里,亲昵的舔了舔他的下巴。

“没了我,你可以雇个保姆。”林生柏说,“况且,林家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爱情像气球,抓不到它,便不抓了。

林生柏知道叶榆没有他爱得深,叶榆是个慢热的人,前引后推,积沙成塔,他也是存着暖热叶榆的心思,他以为他能成功。

“我不是……”叶榆难堪地低下头,“我现在不是为了林家,我想你。”

“你想我?”林生柏不想跟他多说,免得坏了这些天养好的淡然情绪,“你不想我,你若是想过我一次,咱俩就不可能走到这一步。”他站起身,把妙妙放在地上,“打烊了。”

林老板这两天心情不好,田甜想,可能跟门口的先生有点关系。

妙妙咬着白山茶花跳到林生柏的书桌上。

林生柏揉揉它的脑袋,拿起花枝,扔进垃圾桶:“不要乱接别人给的东西。”

“喵呜——”妙妙晃着尾巴。

林生柏无奈地说:“怎么越来越像狗了。”

午后阳光正好,林生柏领着妙妙走出去看看阳棚下的花,阳棚下有一方矮桌和三个马扎,林生柏端着茶杯坐在马扎上,妙妙跳到另外一个马扎用尾巴圈住自己打瞌睡。

第三个马扎被阴影笼罩,叶榆拿着一杯蜂蜜柠檬水坐下,他有些局促:“阿柏。”

林生柏掀掀眼皮,没理他。

“老板,这玫瑰多少钱一支?”路过的大爷问。

“五块。”林生柏回答。

“我给我老伴儿拿一支。”大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包,打开手绢包的一角,抽出五块钱递给林生柏。

林生柏接过钱,在木桶里找了一支最娇艳的玫瑰,修剪枝叶,包上纸袋,递给大爷:“祝你们百年好合。”

“谢谢小伙子。”大爷拿着花,羞涩的把玫瑰藏在身后,朝等在路旁的老奶奶走过去。

叶榆站在林生柏身后,在林生柏转身的一瞬间,抓住这人的衣领,送上一个强硬的吻。

田甜过来的时候,正好撞见门口的先生强吻她家老板。

叶榆也是没办法了,他想林生柏,越回忆,细节越多。

林生柏很少吻他,因为叶榆不喜欢。叶榆觉得在气氛未到的时候,吻是个很让人尴尬的事情。

总而言之,是叶榆不喜欢林生柏。

而如今不同了,林生柏暖化的冰山在反噬,几乎把叶榆吞没,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林生柏,过去的回忆越温暖就越剜心,逼得叶榆不得不做出动作。

林生柏推开他,讥诮地皱起眉毛:“叶总,贱不贱啊你。”他抹抹嘴巴,走进店里。

田甜目瞪口呆地跟在林生柏身后。

叶榆古怪地笑了一下,自己是挺贱的。

人家捧着宠着,放在心尖上怕化了,叶榆不稀罕,人家转身走了,叶榆追出二里地去。

爱情不是这样的。

在叶榆这里,爱情不是一见钟情的炙热,而是温水煮青蛙的长久,是灵魂与灵魂碰撞出火花,而非浅薄的看脸。

可林生柏,明明做到了温水煮冰山,却在冰山化掉三分之二的时候抽身离开。

狡猾又可恨。

爱恨之间的事,不是谁对谁错能够说清的。

田甜小心翼翼的问:“老板,那是谁啊?”

“前夫。”林生柏说,他拿起杯子喝水,“呸”了一声,吐出一根猫毛,“妙妙!”

“喵呜?”妙妙探出头,跳到书桌上。

林生柏抱住它狠狠地揉了揉,恨不得把它的尾巴和脑袋系在一起。

“喵喵喵喵喵。”妙妙扑腾起来,跑到墙角委屈地蜷成球。

叶榆在帝都的时候,晚上睡觉总是睡不好,在安南市倒能睡好了,他盼着第二天遇见林生柏,说两句话也好。

林生柏早上抬起防火卷帘门,看见叶榆站在自己身后,他惊讶的挑眉,以为经过昨天那句骂,叶榆不会再来了。

他从没跟叶榆说过重话。

叶榆把自己的私生活保护的很好,在他的公司里,连他的秘书都不知道叶榆和一个男人结婚了。

林生柏没见过叶榆在公司时的模样,他以为叶榆很娇弱。

实际上叶榆是个十分坚强的人,即使有林家的庇护,叶榆也不太想让太多人知道他倚靠林家,或者和林生柏结婚是为了林家的资源,他尽量独立,在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才求助林生柏,当然公司里很多资源是林家帮他牵来的。商场如战场,叶榆打拼了三四年,公司已经走上正轨,他不大不小算个商界新贵,哪有那么脆弱,连句重话都听不得。

“我们重新来好不好。”叶榆说,他想了好几天,觉得用自己的方式把林生柏追回来比较有可行性,“我追你。”

“别,叶老板,我受不起。”林生柏用钥匙扭开挂锁,拉开门走进去。

叶榆跟着挤进去,挡住林生柏的路:“我追你。”

“那你挺吃亏的。”林生柏抱着花盆,以前没觉得叶榆这么烦,“我当初追你,你没钱没资源才答应的我。你现在追我,我什么都不缺,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林生柏说的有道理,叶榆梗着一口气说:“因为我比你想的更爱你。”

林生柏抱着花盆,绕开叶榆,推开玻璃门,把花盆放在阳棚下。

偶尔叶榆灵光一回,说出来的话正中红心,直让林生柏没了脾气。

妙妙攀住叶榆的腿,叶榆弯腰把大白猫抱起来,唇角勾起一抹笑。

林生柏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林生柏住的房子离山海不远,走路就能去,他租了两年,想着如果待习惯了就买一套。

他走在前头,叶榆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别跟着我。”林生柏皱眉,他回去做午饭,叶榆跟他回去干什么。

叶榆想看看林生柏的住处,他沉默地跟在林生柏身后半步的距离,商场里练就的巧舌如簧半分都使不出来,看上去笨拙极了。

林生柏没法,拐进小区里的菜市场,菜市场里人群嘈杂,地面脏乱,菜叶、塑料袋、烂水果混在一起,入耳是各形各色的吆喝声。

叶榆皱眉,和林生柏结婚后,他就没进过菜市场了,事业扶风起,他的消费水平越来越高,进口超市,高档餐厅,仿佛突破了阶级隔膜到达了另一个层次。

林生柏买了水果、蔬菜和肉类,放进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拎着布袋走出菜市场,叶榆帮他提着。林生柏没呛他,把布袋交给叶榆,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小气。

或者说,让叶榆看起来太狼狈。

好歹爱过一场。

没必要搞得那么难看。

肉切好,焯水捞出,腌制十五分钟。

林生柏洗干净手,转身,看见叶榆在淘米。

叶榆不自在地说:“我只会这个。”

“电饭煲在底下的柜子里。”林生柏说,他拿出豆角放进盆里,洗干净,放在案板上,“等会儿把豆角择了。”

“哦。”叶榆闷头答应。

忙碌的午间时光,做好饭,叶榆盛米饭,林生柏端着盘子把肉菜放进去。

豆角炒肉,土豆烧鸡块。

安静的吃完饭,叶榆去洗碗,林生柏嚼着口香糖躺在沙发上看手机。

闲暇的午后时光。

也挺好的。

叶榆洗好碗,把筷子、盘子分门别类放在橱柜里,将口香糖吐掉,走到沙发旁说:“我要奖励。”

林生柏冷淡的看他:“你自己跟上来的,还想要奖励?”

叶榆弯下腰,把林生柏抱在怀里,他紧紧地抱着,生怕这人又把他推开,熟悉的气味争先恐后地钻进肺叶,这是属于他的,本来就属于他的,他的松柏。

林生柏被他勒得胸口生疼,差点喘不上气,他挣了一下,没想到叶榆抱得更紧,脖颈上有些湿意,紧接着是叶榆隐忍的哭腔:“我错了,别丢下我。”

一开始是淅淅沥沥的雨滴,而后暴雨如注,叶榆委屈极了,他睁眼是工作,闭眼是林生柏的离婚,把他吓得好几天不敢合眼,几近而立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手指颤抖着抓住林生柏腰背上的褶皱,像是漂泊已久的船只终于驶入安全的港湾。

林生柏默默地环抱住叶榆,轻轻拍打他的脊背,像安抚受惊的猫咪,等哭声渐渐小了,他狠下心,把叶榆从自己身上推开,对他说:“叶榆,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现在的林生柏已经没有暖化冰山的耐心,他这辈子的耐心都在三年里耗尽,即便他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没有人能三年如一日的保持激情,林生柏性格淡然,更是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对待叶榆。

简而言之,当初一见钟情是意料之外,这段婚姻不长久是意料之中。

林生柏不是跑马拉松的料,他尝试跑过,失败了。

他不会重蹈覆辙。

叶榆的假期已经过了一大半,再有两天,他就得回帝都上班。

林生柏不再频繁的下他的面子,他让叶榆待在山海里,看他画画,和妙妙玩,每天在他的笔筒里插一朵白山茶花。

许韵问田甜这个陌生的男人是谁,田甜小声的说:“是老板的前夫。”

职场女性眯起眼睛观察叶榆,她很想知道叶榆为什么和林生柏离婚。

林生柏表现得太过无欲无求,许韵下意识认为提出离婚的是叶榆。

当许韵修剪好一支玫瑰惯例送给林生柏,叶榆嫉妒地盯着玫瑰,捏了捏笔筒里的白山茶花。

林生柏接过玫瑰,别在画板的右上角,继续画桌子上摆放的向日葵和书本。

许韵轻飘飘地瞥了叶榆一眼,并未将他当成竞争对手,她反而要感谢叶榆和林生柏离婚。

叶榆离开安南市之前,将刚买的山茶花放进笔筒,凑近林生柏,轻轻地拥抱他:“我下周来看你。”

林生柏没说话,细心地描绘笔下的竹林,他不信叶榆记得住,叶榆连结婚纪念日都记不住。

叶榆的吻落在林生柏的耳侧,走出山海。

自此,叶榆雷打不动的每周来一次安南市,在山海中坐一坐,帮忙修枝,整理书籍,裱装林生柏的画,揉揉大白猫,再偷一个吻。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三年,风雨无阻,叶榆势要把林生柏给他的三年悉数还给他,并且他要让林生柏知道,他的爱比林生柏想象的更多。

第一年过后,许韵不再给林生柏送玫瑰了。

第二年,田甜大学毕业,离开了山海。

第三年,许韵结婚,邀请林生柏做伴郎,林生柏拒绝。

物是人非,叶榆还在这里,往笔筒里插一支白山茶花,抱着大白猫将吻印在林生柏耳侧。

叶榆三十二岁,他戴着三年前的戒指,站在山海门口,端着一个六寸的蛋糕。

“你生日?”林生柏问,他心下算了算日子,并不是今天。

叶榆说:“结婚纪念日。”今天是他们结婚的第六年,林生柏追他三年,他追林生柏三年,扯平了。

林生柏眼神微动,温和些许,侧身让叶榆进来。

叶榆的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好,他周一到周五努力工作,加班加点,就为了挤出周六周日来一趟安南市,坐在山海里,看林生柏看书或者画画。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林生柏跑不来的马拉松,他来跑。

林生柏踏不平的山海,他来踏。

三年里被暖热的心,将会化身太阳,守在林生柏身边长久的发光。

林生柏盯着蛋糕上的“three years”,说:“这是三年前的那块蛋糕?”

“是的。”叶榆说,漆黑的眼珠边缘泛着薄光,“你爱我的三年,和我爱你的三年。”他特意找了那家蛋糕店,记下蛋糕的花纹,重新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蛋糕。

林生柏感到自己沉寂已久的情绪悦动了一下,像俏皮的火焰,蹭着心脏表皮燎烤,生发出悸然和欣喜,他的视线扫过叶榆手指上戴着的戒指,说:“改天带你去选个新戒指。”

叶榆惊讶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什么?”他凑近林生柏,虔诚地把吻印在对方的唇角,接着紧紧地拥抱他,将泪水蹭在对方的领口。

他太爱林生柏了,爱的心脏生疼,每一个骨缝都在叫嚣着爱他,每一块皮肤都想染上林生柏的气息,三年里默念着林生柏的名字入睡,离婚的噩梦渐渐变成林生柏坐在飘窗上的侧影。他庆幸林生柏对他一见钟情,又愤恨自己当初的轻视作践,想都不敢想曾经有人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对待他,就在今天,彷徨的心找到了躲雨的地方,林生柏递给他一把伞。

林生柏睁眼的时候,看到叶榆笑得傻乎乎的,他瞪了叶榆一眼:“腰不疼吗,还折腾。”

“疼。”叶榆拉长声音试图撒娇,他的喉结被林生柏咬得通红,一仰头就能看见。

林生柏随便披了件衣服下床:“想吃什么,我下楼买。”

叶榆看着对方肩膀上的咬痕,心虚的移开眼,说:“我们自己在家做饭不行吗?”

听见叶榆的话,林生柏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走进盥洗室照镜子,脖子侧面一大块红痕:“……”

没办法,只能在家做饭。

林生柏下了一锅面条,卧两个荷包蛋,几片菠菜叶,十分清淡。

“下午我们出去吧?”叶榆试探地问。

“你想做什么?”林生柏挑了一筷子面条放进嘴里。

叶榆记得昨天林生柏说的话,重新换一对戒指,他说:“买戒指。”

“哦,行。”林生柏大口大口的吃面条,语气平淡。

这让叶榆有些失落,低头继续吃面。

金店里来了一对三十多岁的男人,店员热情地为他们推荐戒指:“请问两位先生想要什么样的戒指呢?”

“婚戒。”叶榆说。

“好的,这里都是男士对戒。”店员说,“您看上哪款可以拿出来试一下。”

叶榆的眼神扫过一片钻戒,林生柏靠在柜台旁没说话。

林生柏气质淡泊,用经典款最合适,切割方正的钻石,四个固定爪,简单的一道纹路,好看大方。

叶榆刷完卡,把戒指揣进口袋,拉着林生柏走出金店。

“晚上我们去约会。”叶榆说,“听说观星湖有烟花会。”

“好。”林生柏由着他安排。

观星湖的迎秋烟花会,在距离安南市六十公里的郊区,所以才能放烟花。

林生柏开着宝马赶到观星湖,夜幕降临,他们并肩走过曲折的湖边栈道,站在最佳观赏位置。

人来的不多,毕竟没多少人能在工作日腾出时间驱车六十公里来观星湖就为了看一场烟花会。

时针一点一点移到八点,分针一过数字,小烟花弹打头阵,嗖嗖升空,炸裂出单瓣的花朵。

十分钟后,大烟花弹升入空中,“嘭——咚”地炸裂,灿金色的重瓣野菊在星空中盛开,璀璨炫目,渐渐消失在空中。

“林生柏。”叶榆转过身,面对林生柏,单膝下跪,“我们复婚,可以吗?”他打开红丝绒盒子,露出典雅大方的钻戒。

林生柏拈起戒指,故意停顿片刻,果然从叶榆黝黑的眼中看到了紧张,他说:“好。”

叶榆松了口气,站起身,林生柏为他戴上戒指,他拿出另一个盒子,打开,郑重地为林生柏戴上。

“嘭——咚”

又一朵重瓣野菊绽放,叶榆扶着林生柏的肩膀,义无反顾地亲吻上去,整场烟花会成了他们拥吻的背景布。

安南市和帝都两地跑终究是过于麻烦,林生柏转手了山海,带着大白猫妙妙回到帝都,重新租了一块店面,依旧是卖花、卖书、卖画,

只不过这次,白色山茶花是阳棚下的主角。

小店起名叫林海,林生柏和叶榆的名字里都有树,双木成林,简单粗暴叫做林海。

叶榆每天送给店主一支白山茶花,顺便讨要一个吻,沿街的店家都知道林海的店主有一个粘人爱撒娇的恋人。

大白猫妙妙没心没肺地躺在花丛里晒太阳,偶尔给林生柏捣捣乱。

无论是一见钟情,还是温水暖人心,尽管爱情交付给时间。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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