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颜汐胡乱绉了一口,“非要嫁人才能用上?万一哪日遇到采花贼、强盗,自我防身用。”“哦”了一声,梁景珩觉得是这么个理,“也是。”这个凶巴巴的丫头虽不说是倾国倾城,但也还算标致。就……勉勉强强能入他眼吧。梁大少爷暂且夸她几句。梆锣刚敲三下,夜已深,两人说了没两句便各自歇息了。 依稀初见那日,两人在大街上大打出手。余颜汐将头发高高束在头顶,一袭月白轻装,女扮男装出现在街上,手中折扇一挥,青丝三千飘飘然,好一个风度翩翩的俊俏少年郎。“公子,咱今日去哪?”半夏也是一身男装,跟在余颜
依稀初见那日,两人在大街上大打出手。
余颜汐将头发高高束在头顶,一袭月白轻装,女扮男装出现在街上,手中折扇一挥,青丝三千飘飘然,好一个风度翩翩的俊俏少年郎。
“公子,咱今日去哪?”半夏也是一身男装,跟在余颜汐身旁,问道。
余颜汐不慌不忙,扇子一张,道:“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两人并不是第一次男装出街,轻车熟路便来到巷口街边的馄饨店,叫了馄饨。
不久,街角处突然闹哄哄的,围了不少人。余颜汐也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扔下未出锅的馄饨,拉着半夏当即赶了过去。
在人群中钻啊钻,挤啊挤,凭借瘦小的身材冲到了最前面。
一青衣男子正在为难一个衣服破烂不堪的小混混。
“梁少爷,您就绕过我吧,这可都是我母亲的治病的钱。”
呦,这不安和侯家的独子梁景珩么。
余颜汐一看便认出来。
梁景珩,临州城小霸王,杀人放火过的事不做,却仗着他爹是安和侯横行霸道,整日无所事事,隔三差五打架斗殴。
这厢,梁景珩横眉一扫,那人瞬间闭嘴了。他起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蹲下身来,“废话少说,钱给本少爷交出来!”
面对盛气凌人的梁景珩,小混混眼里全是惊恐,坐在地上吓得哆哆嗦嗦直往后退,偏被梁景珩的家仆拦住了去路。
余颜汐没回余家的时候,就常跟当地的一些泼皮混在一起,最见不惯的就是那些仗势欺人的公子哥,今朝兄弟有难,她岂不会坐视不管?
当即站了出去。
“别人救命的钱你也要,你没良心!”
身后有人大喝一声,梁景珩沉眸转过身去,见是个瘦小的“小白脸”,个头还没他高。
嗤笑一声,他随性道:“良心是自己的,我有没有你怎会知道?”
好大的脾气,余颜汐怒气冲冲直直瞪了他一眼,再想说话时,梁景珩深不可测地笑了笑,迎着她的目光一步一步走来,在她耳侧轻声说道:“姑娘家的别凑热闹,去街上看看胭脂首饰。”
余颜汐:!!!
余颜汐跟人称兄道弟,从未被识破女儿身,自认为伪装的很好,却没想到仅仅一眼便被梁景珩看穿了身份,气鼓鼓瞪了他一眼。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啊。”有了第一个站出来的人,人群里不知是谁突然开口说话。
闻言,梁景珩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一圈围着看热闹的人,指腹轻轻转动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挑了挑眉,仰头道:“知道安和侯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
余颜汐:“……”
眼前这人高傲地扬起下颌,她仿佛看到了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天鹅,总有一天要接受这世道的毒打。
梁景珩手一挥,负手而站,嬉皮笑脸说道:“跟小爷我谈王法,不如到大牢里坐坐?”
余颜汐白他一眼,“安和侯进不了大牢,但安和侯儿子未必就不能进,不如试试?”
梁景珩不怒,反而点头,折扇指了指地上害怕的小乞丐,“要不你跟那小乞丐一起去?”
两人没谈两三句,梁景珩的嘴巴真的太讨厌了,余颜汐没忍住,就在大街上跟他打了起来。
梁景珩打架一流,自幼学武,但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练的套拳零零散散,出手毫无章法。
余颜汐起初应付显得左支右绌,后来渐渐占上风。
她一个抬肘,正想一掌劈过去,却被梁景珩抓住手臂。
丢开余颜汐的手臂,梁景珩整理乱了的衣衫,有些不耐烦,“行了,闹闹得了。街上胭脂首饰店多了去了,去哪儿凑热闹。”
“谁跟你闹,看招!”
行侠仗义,她何时失过手?
余颜汐重新握拳,一个箭步冲去。
第一招被梁景珩稳稳接住,他一个侧身转,在余颜汐耳畔低语。
“小爷不打女人。”
梁景珩点到为止,扔下一句话便带着家仆离开。
余颜汐愣在原地,起初因为他那句不打女人,开始有一点点动容,当梁景珩离开后,心里那股失落和不爽一起涌了上来。
打架不尽兴。
路边仗义出手,生平第一次被恶人让。
但总的说来,是她赢了吧。
这般想着,余颜汐心情渐渐好起来,转头去寻那小乞丐,结果却见他匆匆离去的背影。
匆匆中带着些许慌张?
估计是胆小刚才可是吓的,余颜汐没多想。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了。半夏欢欢喜喜过来,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公子刚才好威风!”
双手环胸,余颜汐目光飘到远处,街上梁景珩那抹身影不见了。她笑道:“颜七一出马,万事大吉。”
女装余颜汐,男装唤颜七。
颜,是母姓;七,乃因她是七月出生。
“呀,馄饨。”余颜汐反应过来两碗馄饨还没给钱,拉着半夏急冲冲往馄饨摊跑。
再次相见,只因那场乌龙醉酒事件,两人彻底扯上了关系。
临州每隔两年会召开一次行商会,商会会长选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宴请临州有头有脸的商豪,让他们携其家眷一同前往游玩散心,谈谈生意,以便促成各家的之间商业合作。
这也是余颜汐第二次见梁景珩,没曾想这一见,居然让她成了梁景珩的妻子。
记得那晚月明星稀,夜风清凉,不冷不热,带着初夏独有的味道。
余老爹余怀山本是不想带余颜汐来的,她那性子野的很,跟他上山参加行商会,无疑是和脱缰的野马一样满山坡跑,可却不好驳了母亲大人的面子,只能勉为其难带上她一道。
当余颜汐在山上再一次见到梁景珩时,顿时觉得临州着实太小了。
梁景珩认出眼前的女子是那日在街上同她打斗的假男子。
金丝白纹昙花凤尾裙,杏眼红唇桃花钗绾青丝。
不说话,不打斗,确实是个美人胚。
他手臂那日被她打了一掌,现在还隐隐作痛。
两人大眼瞪小眼,眼里尽是不屑,碍于长辈间的面子,礼节性打了声招呼。
用罢晚膳,余颜汐看外面景色不错,独自去了花园散步消消食。
山庄里花花草草到处都是,晚风一吹,花香四溢,正当余颜汐惬意地在凉亭中休息时,梁景珩出现了。
这人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条小青蛇跑过来在她跟前晃悠,余颜汐打小就惧怕蛇,吓得脸刷的一下白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莫名的恐惧爬满心头。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她迅速退到了柱子后面,手胡乱在空中挥着,冲梁景珩大吼,“拿走拿走拿走!!!”
“呦,你居然怕蛇,”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梁景珩完全没把余颜汐的话听进去,唇角往上一扯,一副欠打的模样捏着小蛇慢慢向某人靠近,“山上的小蛇可真水灵,捏在手上凉飕飕的。”